凝視的暴力:當"人妖"成為被觀看的奇觀
近日,一組名為"極品人妖sarina24驚艷寫真"的照片在網(wǎng)絡上引發(fā)熱議。照片中,一位跨性別女性以極具誘惑力的姿態(tài)展現(xiàn)在鏡頭前,評論區(qū)充斥著"妖嬈"、"魅惑"、"驚艷"等形容詞。這樣的場景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并不罕見——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有某位跨性別者的照片被冠以"人妖"的標簽廣泛傳播,成為大眾獵奇目光的焦點。這種看似無害的"欣賞"背后,實則隱藏著一套復雜的權力機制:將跨性別者異化為被觀看的奇觀,剝奪其作為人的主體性,使之淪為滿足主流社會好奇心的消費對象。
"人妖"這一詞匯本身就帶有強烈的貶損意味。在中文語境中,"妖"字暗含非人、異類、不正常的意涵,將跨性別者與"正常"人類區(qū)分開來。當媒體和公眾津津樂道于"人妖寫真"時,實際上是在強化一種二元對立的認知框架:我們是"正常人",而ta們是可供觀賞的"異類"。這種語言暴力比直接的辱罵更為隱蔽,也更為根深蒂固。法國哲學家??略赋觯捳Z不僅是交流工具,更是權力運作的載體。通過將跨性別者命名為"人妖",主流社會實際上在行使一種定義他者的權力,將跨性別經(jīng)驗排除在"正常"人類經(jīng)驗之外。
跨性別者在鏡頭前的形象呈現(xiàn),往往受到商業(yè)邏輯和大眾口味的雙重規(guī)訓。那些被認為"成功"的跨性別網(wǎng)紅或模特,通常必須嚴格符合主流審美對女性氣質(zhì)的想象——纖細的身材、精致的五官、性感的姿態(tài)。sarina24的照片之所以被冠以"極品"稱號,恰恰是因為她完美地滿足了這種期待。而那些不符合這一標準的跨性別者則被邊緣化,甚至遭到更嚴重的歧視與嘲笑。這種審美霸權導致跨性別群體內(nèi)部也產(chǎn)生了等級劃分,只有那些能夠"以假亂真"的跨性別者才能獲得有限的認可,而這種認可又往往與性客體化緊密相連。德國批判理論家阿多諾曾警示我們,文化工業(yè)如何將一切差異收編為可消費的符號。在"人妖寫真"的案例中,跨性別者的身份獨特性被簡化為一種可供消費的異域風情,其真實的生活困境與身份掙扎卻被完全遮蔽。
更為吊詭的是,這種對跨性別者的凝視往往披著"贊美"的外衣。評論中常見的"比真女人還女人"、"完全看不出是男人"等表述,表面上是褒獎,實則暗含著一套殘酷的邏輯:跨性別女性的價值取決于其接近順性別女性的程度。這種"贊美"實際上強化了性別本質(zhì)主義觀念,即存在一種"真正"的女性氣質(zhì),而跨性別者只能通過模仿來接近它。美國性別理論家朱迪斯·巴特勒提出的性別操演理論告訴我們,所有性別身份都是通過重復表演建構而成的,并不存在所謂"自然"的性別。然而在大眾媒體對跨性別者的再現(xiàn)中,這種顛覆性的洞見被徹底抹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將跨性別經(jīng)驗奇觀化的簡單敘事。
將跨性別者視為奇觀的觀看方式,剝奪了ta們作為完整人格的主體性。當人們只對跨性別者的外貌、身體和"轉變故事"感興趣時,實際上是將一個復雜的人簡化為其性別身份的單一方面。跨性別者與所有人一樣,有著豐富的思想、情感、職業(yè)身份和社會關系,但當ta們被貼上"人妖"標簽時,這些維度都被無情地忽略了。這種物化過程與殖民者對被殖民者的異化如出一轍——都是將他者簡化為可供觀察和分類的客體。哲學家薩特曾深刻分析過"凝視"如何成為主體間權力關系的體現(xiàn):被凝視者被迫按照凝視者的期待來塑造自我。在"人妖寫真"的現(xiàn)象中,我們正目睹著這種暴力性的凝視機制在數(shù)字時代的運作。
值得警惕的是,這種奇觀化觀看正在通過社交媒體平臺被大規(guī)模復制和強化。算法推送給用戶更多類似內(nèi)容,形成信息繭房,進一步固化對跨性別者的刻板印象。每一次點擊、每一條評論都在無形中參與著這一符號暴力系統(tǒng)的再生產(chǎn)。法國社會學家布爾迪厄的象征暴力理論提醒我們,最有效的支配往往不是通過強制,而是通過被支配者無意識的合謀實現(xiàn)的。當我們不加反思地轉發(fā)、評論這些"人妖寫真"時,實際上也在參與對跨性別群體的象征性暴力。
要打破這種奇觀化凝視,我們需要從根本上改變對跨性別者的再現(xiàn)方式。媒體應當呈現(xiàn)跨性別者多元的生活面貌,而非僅僅聚焦于其身體和性別表達;公眾需要培養(yǎng)批判性媒介素養(yǎng),警惕那些看似無害實則充滿偏見的表述;跨性別者自身的聲音和敘事應當被優(yōu)先傾聽,而非由他人代言之。意大利思想家葛蘭西的文化霸權理論告訴我們,改變從質(zhì)疑常識開始。當我們不再將"人妖寫真"視為娛樂消遣,而能洞察其中隱含的權力關系時,真正的變革才可能發(fā)生。
凝視從來不是中立的。每一道投向"人妖寫真"的目光,都在參與著一場無聲的暴力。唯有當我們學會看見跨性別者而非"觀賞"跨性別者,唯有當跨性別者能夠以自己的方式定義自我而非被他人定義,這種暴力循環(huán)才有可能被打破。在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里,沒有誰應該成為供他人凝視的奇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