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行者的獨白

月光如刀，削出她瘦削的身影。她踏著青石板，一步一響，在空寂的巷弄里格外清脆。

人們喚她"俠女"，她倒也認了。橫豎是個名號，與"阿貓""阿狗"并無二致。劍鋒染血，不過是生計所迫；月夜獨行，無非是白日里人多眼雜。宿命云云，更是可笑——分明是自己選的這條路，偏要推給虛無縹緲的"命"。

昨夜那場廝殺，對手的刀險些劃破她的喉嚨。她記得那人倒下時，眼中竟帶著解脫的神色。原來這世上，求死的人比求活的多。

血月當空，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同樣猩紅的夜晚。師父咽氣前塞給她半塊燒餅，說"活著"。如今她明白了，活著才是最狠的報復(fù)——向這無情的世道，向嘲弄人的命運。

巷子盡頭傳來更夫的梆子聲。她抹去劍上最后一絲血跡，轉(zhuǎn)身隱入黑暗。明日太陽升起時，又會有新的"俠義"等著她去成全。

宿命不過是弱者的借口，強者只管向前走。